民间故事东下洹响马赵中其传奇一

东下洹响马赵中其传奇（一）

源于：洹河民间文艺

东下洹响马赵中其传奇（一）

□郭进发/文

一

虎尖山，清风关，阎王鼻子马王山。

花仙脑，娘娘庙，七里河沟葫芦翘。

王家胡同赵家巷，南劵谷洞好荫凉。

东河滩，西河滩，洹河弯弯东下洹。

从横水向东南行十五里，经东横水、河北等村庄，便是东下洹。洹水一路奔流，进入东下洹盆地，弯弯河道，如一个大“S”，在村东，遇马王山，折向东南。东下洹四周，群山环绕，北面虎仙山，西南是阎王鼻子，东南花仙山，又称花仙脑，山凹里全是桃梨树，每到春天，万紫千红，满目芳菲，是人们赏花踏青的好去处。东面马王山，层峦叠嶂，山一层，岭一层，云十里，雾十里，古木参天，藤蔓遮天蔽日。山道崎岖，弯弯绕绕。山中有一道关隘，人称青风关，四围都是百丈高崖，只有一道窄窄的狭逢与外界相通，可谓“一夫守关，万夫莫开。”关隘中终年云雾缭绕，从山顶看不到山底，从山底也看不到山顶。

林县解放前夕，清风关中长期盘踞着一伙响马。响马头子名叫赵中其，是东下洹赵家巷人，小名赵东。

二

赵东小时候也是个苦孩子，三岁死了娘，五岁没了爹。爹娘死后，赵东就住在大王家胡同的姥姥家。姥姥是一个孤寡老人，五十多了，特别命苦，小时候没父母，成家没多长时间又死了丈夫，临老，唯一的一个女儿又先她而去。现在女婿也走了，还丢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，祖孙俩相依为命，乞讨为生。有一顿，没一顿；深一顿，浅一顿。有时整天讨不上饭，两人只好以野菜充饥。

讨饭，总免不了看白眼，有时还会受到一些大孩子的欺负。小东虽小，但非常倔强，打不过也要硬打，鸡蛋碰磙子，碰不死你也要弄你一身黄。慢慢地，他练成了一个打架的好手，一个人打几个孩子都不在话下。但小东从不主动惹事，对那些比他更加弱小的孩子，他还会拿出没吃完的食物，和他们一起分享。

大王家胡同有棵老槐树。赵东小时，老槐树也还只是一棵小槐树，由于离姥姥家不是太远，他讨饭或挖野菜回来，总要给小槐树浇浇水，捉捉虫子。小槐树逐渐长大，赵东也逐渐长大，十一二岁就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，瘦高个，大眼睛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气神。村里人都说是槐树神庇护赵东，长成了这么一个精干的小伙子，英俊，善良，勇敢，小小年纪，一身肝胆，破衣遮体，不掩侠气。

东下洹村南，有个南劵谷洞，有一丈多高，七八尺宽，两三丈长，青石拱劵，长石条铺地，劵上面还覆盖厚厚黄土。每遇暴雨，从各个街道流出的洪水，汇聚到这里，顺着劵洞流入洹河。但没雨的时候，洞里格外凉爽，暑伏天人们便经常来洞里纳凉。小东十二岁那年夏天，天气特别炎热，一天他和姥姥等一些人都到洞里避暑。午后突然从西北方向涌出一块黑云彩，云彩迅速扩散，不一会就遮住了天空，霎时雷电交加，大雨夹着冰雹，倾盆而下，转眼功夫大街上洪水滚滚，哗啦啦涌向南劵谷洞。众人赶紧逃离，赵东把姥姥搀扶到安全地带后，发现一起乘凉的二丫没有出来，二话不说，再次跑进洞中寻找。原来二丫被洪水冲倒了，正在洪水中挣扎，他冲过去把二丫拉起，拽着她就往洞外跑，这时洪水更大了，他们跌跌撞撞，好不容易才出了劵洞。

三

赵东十四岁那年，姥姥家的房子塌了，赵东和姥姥就只能住在七里河沟的一个石庵子中。七里河沟是东下洹到南屯的一条长长的河谷，平时就是一个干河沟，只是雨季行洪。石庵子是人们在野外用石头搭的小房子，人们下地时用于应急备雨。没门没窗，四周透风，冬天时石庵子里特别得冷，姥姥年老体弱，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，姥姥被冻死了。

一来看赵东可怜，二来看他长得精干，将来一定是一把种田的好手，有一个好心的财主请他来家里做长工。这样他总算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，再不用四处乞讨了。虽说没有什么工钱，但有饭吃，有地方睡觉，便是天大的恩惠。又有吃又有住的，赵东过得倒也悠哉，一个人吃了，不怕饿坏了小板凳。这时二丫也在这个财主家做丫环。两人接触多了，相互间有了好感，况且赵东对二丫又有救命之恩，于是两人很快便好上了。可是他房无一间，地无一垅，又没有大人张罗，更没有媒人向二丫家提亲，而二丫也不好向父母开口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两人很快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。二丫十五岁那年，父母贪男方财礼，做主把她许配给六家峪的一个二婚的财主，年龄都可以做二丫的爹了。腊月里的一天上午，寒风呼啸，大雪纷飞，一顶小轿把二丫抬走了。

看着二丫的花轿，赵东心里疼得像刀割了一样。想着今夜二丫就要做别人的新娘了，他不由得泪流满面，不自觉地跟着小轿，糊里糊涂地出了村，过了河，跟着花轿爬上了山坡。走着走着，赵东渐渐清醒了过来，眉头一皱，计上心来，他抄近路很快爬上阎王鼻子的山岭上。

花轿沿着阎王鼻子山的西坡山腰上的小路，缓慢地向上行进。这条路异常险要，坡徒路滑，巨石嶙峋，蜿蜒于悬崖绝壁之间，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山崖粉身碎骨，之所以叫做阎王鼻子，就是因为山势异常险峻，山路特别难行，老人们说曾有几人掉崖身亡。迎亲的队伍提心吊胆走在山路上，两个抬轿的汉子，更是小心翼翼。突然，在队伍行进的前方，滚下了几块巨大的石头，石头越滚越快，碰上别的巨石，便会飞起来，并发出惊雷一样的响声，把娶亲的人都吓得丢魂落魄。人们停住脚步，屏住呼吸，望着山上。就在这时，山上飘下一种苍凉的声音：

阎王鼻子险，九死十八弯。

阎王鼻子长，不死也得伤。

阎王鼻子尖，扒皮掏心肝。

几个人听得心惊胆颤，赶紧跪下朝山上磕头。“阎王老爷，小的们不知轻重，冒犯了您老人家，请您高抬贵手，保佑小的们平安过去，明天一定来给您烧香上供。求求阎王老爷，求求阎王老爷。”

这时山上又飘下那种阴森森的声音：“今天阎王爷生日，要纳一位小妾，把新娘放下，其他速速离开。”

这时轿夫早已把花轿放在一个平台上，听山上这么说，扔下轿子就跑，其他迎亲的人，紧跟其后，有一个胆小的人，腿一软，跌倒在山路上，后面的人赶紧把他拉起，两个人架着他的胳膊，连拖带拽拉着他往前走。几个送亲的亲友，也不管二丫如何，拔腿就向山下跑去。

二丫坐在花轿里，倒是没有怎么害怕，她心里只有赵东，对于这门亲事，根本就不同意。无奈父母之命，难于违抗，本就打定主意在阎王鼻子，寻了短见，以保清白。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变故，心里不怕反喜，这时她下了轿子，站在山路上，见两家的人都走了，就想找一个地方跳下崖去。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，她以为是黑白无常来勾她命的，可一回头，看到是他朝思暮想的赵东，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，搂着赵东大声哭了起来。

四

赵东一脚把花轿踢到了山下，然后抱着二丫下了山，可他们不敢回村，便去了村东娘娘庙。

娘娘庙座落于东下洹村东的悬崖之上。悬崖下是娘娘滃，一个不知到底有多少深浅的深潭。洹水在东下洹东遇马王山，南折，由北流向南，冲向娘娘庙下的山崖，波浪回涌，在这里旋出一个深坑。据传，这个山崖原与河东的马王山相接，洹水无法东流，形成一个巨大的内陆湖，淹没了很多村庄，水患频发，人或为鱼鳖。大禹治水时，在两山之间用铁锨挖开一条深峡，洹河才得以东流入海。娘娘庙传说是纪念北齐变态皇帝高欢的正宫娘娘。不知什么原因，娘娘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，怎么治也不好，高欢一怒之下便把她赶出了皇宫，派人把她送到这里自生自灭。娘娘每天从山崖上滑到河里洗澡，可能是因为河水里有各种草药，没多长时间皮肤病全好了。山崖上有不少荆棘，原来荆棘的尖刺向上，土地爷担心娘娘下滑刺破身体，责令这里的所有荆棘尖刺向下，以确保娘娘周全。后来，高欢想起了这个娘娘，就派大将带兵来接娘娘回宫。为防大兵惊吓娘娘，大将带兵到缷甲坪村便让伍队停下，自己换上便装前来迎接。但娘娘还是知道了，以为是高欢派人来杀害自己，纵身跳下悬崖，淹死在娘娘滃中。

赵东和二丫在娘娘庙中住了几天，见没有什么动静，便放心大胆地睡了起来。半夜时分，赵东正在熟睡，睡梦中有一白胡子老妇人，突然将他拉起来，让他快走。可睁眼一看老人不见了，大吃一惊，叫醒二丫就向门外跑去，刚跑没多远，只见从四面来了不少人，密密麻麻地围住娘娘庙。原来是县里接到六家峪财主报案，捕快们奉命夜里来捉拿他。

赵东看村里已没法生存，只好带着二丫，到青风寨中做了响马。

——未完待续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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